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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在中国,我绝对无法接受自己和一个男性同居;我觉得来德国后我其实对此开放了很多。豆瓣上一个姐妹留言说的好对,「在更为平等的社会没有这么多让渡和吃亏的说法。」

的确,女性还没有做到同工同酬;
的确,女性还需要忍受走夜路的恐惧;
的确,堕胎和身体自主权仍旧是社会争议的焦点。

这些都存在,所以这里不是终点。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是终点,包括被称为人类性别平等福祉的北欧。但需要承认的是,这里的语境还是和我过去生活的环境太不同了。我已经没法拿着国内女权很标准的一套话术,公式化地套在自己的亲密关系上。土壤不同,植物的养育方式也很不一样。但是非常非常感谢这两天很多姐妹在微博、豆瓣、ig、threads上的回复,很多个体经验真的很有启发。而且大家都只是真诚分享自己的经历,没有所谓「过来人」训诫和劝告的样子(大概是因为你们也过得不错?hhh)

已经不是家务和开销 aa 是否的问题了,而是我相信我可以找到一个关系里的平衡点,一个让自己相对舒适的状态。(如果不可以,我总是拥有全身而退的选项。啥也不亏啦^ ^
近日睡眠质量太差了,4点半被夏令时的天光唤醒。梦里是和高中好友在一起,我带她们一边在柏林地铁里逃票,一边在老家山头里摘杨梅。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和山一起长大的,不是每座山上都有一片属于自家的地,初夏长满了枇杷,盛夏开满了杨梅。小时候只要爬到山上去就有果子吃了;长大后爸爸会给在外工作的我寄,一箱一箱冰镇杨梅顺丰到家里。在外打工的地址总是变动,但家乡的东魁杨梅几十年如一日的硕大、清甜、口齿生津;再长大一点,去了遥远的欧陆,爸爸妈妈在家庭群里碎碎念,今年没有地址可以寄咯。

柏林的气候比北方还干燥,每早宛如被沙漠扇着巴掌醒来。想念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想念亚热带季风气候的湿度,想念打开水龙头就能喝到楠溪江的水。浙江人的夏愁,是一窝窝树上长出的枇杷和杨梅。
天呐蔡澜去世了😭

刚毕业在北京工作时,周末总是和广东朋友一起寻找美食。在那座粗粗草草咸咸臭臭的美食沙漠,能有个好吃、会吃、嘴挑的朋友是一件莫大的幸事。有一天快离开北京了,他说蔡澜在西直门开了家港式餐厅。于是走过那条漫长的西直门站,吃完晶莹剔透的虾饺,一个月后,我彻底离开了这座城市。

我喜欢看蔡澜的访谈。他说“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事情就是留在香港”,他说香港有“全世界最地道和丰盛的美食”。

记者提了很多问题,蔡澜一一像坐在厨房里一样信手拈来地回答。我最喜欢的是最后一个问题,记者问蔡澜最喜欢什么广式点心,蔡澜回牛奶冻、马拉糕、白糖糕,然后慢慢延伸到了发酵的学问。说到最后,他反问记者,“那你呢,你喜欢吃什么。”

在采访中,很少有被访者会反问“那你呢”。除非ta有极强的好奇心,一颗从未泯灭过热情的赤子之心。我不知道那位记者突然听到这个问题,是否也像刚打开花椒罐子一样猛一激灵。

“那你呢,你喜欢吃什么?”

真的太可爱了 —— “喜欢吃东西的人,总是有种好奇心”,蔡澜自己也曾如此说过。
我来柏林后最遗憾的事情之一,就是这里的中餐店太差太差太差了!!!

尤记得当年端传媒做的“异乡人”系列,将开到英国的港式茶餐厅称为“流亡的滋味”。有人专门在伦敦研究茶餐厅,来探索港人移民后的身份认同和处境 —— 「食物不仅是简单消费品,更携带文化记忆。对于身处他乡的港人而言,味觉成为“集体记忆”与“认同”的重要媒介。」

当然也可以自己做饭。我吃完柏林中餐店总觉得,就这???我要精研做菜技术,让你们赚到钱都对不起我的胃。但去到餐厅的理由是,餐厅不只是吃饭的场所,更是作为公共空间的一种存在。客人与客人之间的交互,客人与店家之间的交流,还有新上季的食材,刚加入的厨师,都是食物之外涌动的同频电波。这种电波是在本就移民不友好的西欧国家,为数不多鼓舞人心的存在。

因为认真对待食物,好好犒劳胃,是异乡人重建生活的一种慰藉。
2025/06/29 03:5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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