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逸軌跡
看哭了。这些冒着被政府打击的风险站出来的“非法移民”诉说了民主和公民的涵义,揭露了政府的下作,身体力行地展示了如何对抗新法西斯主义和种族主义。这是法国人欠他们的。 试想如果换作阿伦特会怎么评价sans-papiers运动呢? “言论和行动不存在于私领域。当人被驱逐出公共领域的时候就丧失了为人之权利。” “为了生存而做的事是不能被称为政治的,这种事情进入公共领域是对公共空间的污染。” 大概就是这样的bullshit吧。阿伦特根本不配被称为思想家。 #政治 #Arendt #Balibar
> 即使是在最局限的情形下,最微小的行为也孕育着同样的无限性和不可预测性;哪怕是一个作为,一个手势,一个字,也可能足以改变每一个星座。

尽管我和阿伦特有着无数的分歧,但是当她谈及「行动」的概念时,我无法不肃然起敬,何况阿伦特在她的一生中也是如此践行的(比如反犹太建国)。这些带着精英主义味道的断言中其实传递着希望的许诺、勇气的鼓舞,甚至悄悄闪烁着温柔。

"Labor, Work, Action"

#政治 #Arendt
最近听了某位欧陆哲学泰斗的一系列线下讲座,对我冲击挺大的。会陆续分享一些。

今天先分享一条关于陈旧的学科系统以及哲学的批评:

> 我属于这么一代人,我们痛苦地意识到我们从属于一个学科。而哲学就是这么一个见鬼的学科。爱上哲学这门糟糕的学科,就像陷入那种纠缠一辈子也无法了断的感情纠葛,因为你总是不停地回到它那里去。它的文本和思考过程极其迷人,但是它的排除模式(patterns of exclusion)又是那么残酷无情。哲学对我来说是一生的挣扎。因此我羡慕你们中的一些人能从一开始就已经把学科分野甩在身后。(自译)

种种原因就不写source了。

#哲学
看鲍德里亚的时候想着德勒兹也许很高兴这种符号的游离,free play。没想到在注释里鲍德里亚真的评论了当代的理论生产,还特别点名德勒兹:你们这些理论和符号和商品的交换价值一样,也只是依照着差异的原则的游戏,和现实脱离的自嗨而已。

激进极端,但是精彩。

Symbolic Exchange and Death

#哲学 #Baudrillard
怎么这么巧,精神病院里一个龙套像弗洛伊德,一个像拉康。可这是1920年啊,拉康才19岁。

#电影
迄今为止听了很多关于俄乌战争的播客(Jacobin的几乎都听了,特别推荐战前Ishchenko那期,可以作为切口去检索关于乌克兰的社会学研究),看了知名学者和columnist的论述(乔姆斯基,齐泽克,Lieven, Friedman,也有现实主义IR的那些批评比如Mearsheimer, Bertrand)以及学校内部的几个讲座。但是今天听项飙谈杜金的时候还是颇感惊奇,从人类学的本体论转向和意义构成的角度去分析是个非常新鲜有意思的角度。但是我不同意他的一点是,项飙认为杜金的这套新欧亚主义的理论是无法用现有理论去直接批判的,价值无法批判价值,只能动员普通人从根本的出发点去反对他。但是从项飙的介绍来看,杜金的文明论和涂尔干的“社会现象高于个体行为“ 和莫斯的”文化是个体的升华”乃至弗洛伊德的社会对个体的压抑有着同样的基因,就是西方人文传统的二元论,尤其是身心二元论在社会和文化领域以隐喻的形式的支配。但是项飙老师的结论是一针见血的,齐泽克的演讲里担忧也是一样,那就是:最终的敌人不在西方外部,不在俄罗斯,恰恰在西方内部;这次的俄罗斯侵略战争和二战的纳粹一样,诞生于西方文明内部的数百年来没有排尽的腐败的血。我们不仅要从新保守主义和新自由主义手中保护世界的未来,还要认识到更加根本的问题,我们需要激进的关于人、关于主体观念的革命。
从半夜偷着乐到二维码转发《四月之声》。仿佛两年前历史重演。还记得半夜等方方日记更新和万国文字转发《发哨子的人》吗?可是四月武汉解封后发生了什么?

悲伤愤怒也好,半夜偷着乐也好。在中国,一波质疑和解放都只会引发一波更强大的极端民族主义的反攻和国家政治力量的劫持。

这甚至不一定和言论审查和国家宣传机器有关,很大程度上是社会内在的一种规律。美国狂飙的20年代之后是保守中产阶级和宗教势力在30年代的反攻。60年代西方反文化运动之后是新自由主义吞没一切至今。

即使危机导致社会运动和革命,进步的浪潮也很容易立刻消退。阿拉伯之春和乌克兰广场革命的动员成果迅速被既有的势力劫持,不仅没有改变社会结构反而公民社会进一步萎缩,体现了这个时代社运的普遍结果。
原来在西方学人文学科也是可以粉红的。而且在学生会里还有职位。一方面利用西方的教育去积累文化和社会资本以进入精英阶层,另一方面内心对西方(包括左翼学术界)保持着近乎cynical的敌意,却又在人际关系和学术交流中深藏不露。

我不寒而栗了。

该怎么称呼这种人呢?深柜粉红?很遗憾这样的人城府太深很难了解ta具体的想法和信条。
访台事件变成了一场淫荡的狂欢

各种各样的人都享乐(jouissance)在其中。

战狼在对收复失去的完满的享乐的幻想中、在愤怒和仇恨中集体享乐。

甚至在为达成国家大他者(national Other)的享乐的牺牲幻想中进行倒错的享乐。

反贼在对大他者的冒犯和僭越中享乐。

台湾人在对粉红的享乐盗取中享乐。

Pelosi为代表的民主斗士在正义的冒险中享乐。

沉溺于享乐的世界是不可能向好的方向改变的。
意识形态在距离感中起作用。同理,当领袖展现出弱点和无能,造成距离感和不认同,就结果来说反而会加强认同感。

The Plague of Fantasies

ps. 这一段时间为了写论文读的东西太具体琐碎,不太方便分享。最近在努力调整阅读结构,应该会回归频道宗旨。

#Zizek #精神分析
为什么德勒兹写的东西那么JB难读

一是他喜欢用不同的名词替换同一个概念,比如《差异与重复》这一句里高光的四个词其实都是指对感性材料的第一个综合。

二是同一个词会指代不同概念。仍然用《差异与重复》举例子,singularity可能会指特异点,也可能指的是第一综合的对象,被超验感性接收和重复的事物。

三是他会用自由间接引语的文学手法,也就是伍尔夫这些现代主义、意识流作家常用的引语方式。结果就是有的时候会分不清一句话到底是德勒兹自己说的,还是尼采、黑格尔说的。

四是他的写作结构其实不太合理。比如《差异与重复》如果按照1-3-2-4-5的顺序更有逻辑。

知道他的这些坏习惯就可以用针对性的方法阅读。

虽然但是,真JB难读。

Difference and Repetition

#Deleuze #哲学
《追忆似水年华》对记忆的描写:记忆的片段彼此相连相生,仿佛有自己的生命和意志,捉摸不透,难以由意识把握。叙述者,只能顺着它们,稍微维持它们的形状。

这与康德的主体理论气质相悖,却很像德勒兹的看法,主体不是什么先验的统一的存在,而是像普鲁斯特的笔。

#文学 #哲学 #Proust #Deleuze
通过Hayles奶奶说说理科和文科的关系

Katherine Hayles是技术和后人类理论上最知名的学者之一,也是我非常喜爱的一个学者。她的学术轨迹也很有意思。她在著名的CalTech加州理工拿到化学硕士学位后感到「研究越深入,问的问题越窄,而我想要问更宽的问题」。于是转头去学习她的另一个爱好,文学。在文科学习中她感受最大的冲击是:平时在思维中根本意识不到存在的很多假设前提都要被挖出来进行质疑和反思。不过她也对文科的一些内容并不信任,所以她的结论是「怀疑一切」!后来她的研究就从科幻小说这样的文化文本中的各种隐含观念(比如物质和信息的二元对立和分离)转向cybernetics、无意识、以及后人类相关的诸多领域(后期的研究我就不太熟悉了,是未来的阅读计划)。

同样作为理科出身的文科生,我非常喜欢这种跨界学者的研究和文字。准确踏实,又不失文科的反思性和颠覆性。类似的跨界学者还有著名的唐纳·哈拉维,Barad,DeLanda这些理论家,以及在algorithm studies, environment studies这些新兴交叉学科以及一小部分人类学和社会学分支中审视科学技术和人类与自然关系的无数学者。

另外,附两张图是Hayles的演讲中提到人文主义/自由主义传统的(本质主义的)主体观念(包括理性、自治、自由意志、意识是思维中心这些所谓人类的“本质”)受到理论批判和技术发展的双重冲击,当然这个总结远远不全,但是感兴趣可以去听一下这个演讲

#后人类 #技术 #Hayles
在考虑要不要另外新开一个书摘频道来分享关于性(sexuality)、色情、亲密关系的理论、学术研究和文化文本。前者比如Zupancic的what is sex, 德勒兹的Masochism: Coldness and Cruelty,福柯的性史,Audre Lorde的The Uses of the Erotic,以及一些人类学、社会学、文化/性别研究的研究。

几个犹豫的理由:1这个话题的范围不清晰,跟不少其他大板块尤其是性别是紧密相连的,分开可能不合适;2我不仅不是这方面专业的(因此手上书单也不长),基本的理解可能都很肤浅、贻笑大方;3越来越忙了,怀疑自己有没有时间去读这些课外书😞
欧洲的学术圈里,除了现代大学本身充斥的结构性不公和剥削,到了个人身上,说一套做一套还毫无自觉的学者也很多。听年轻的合同工们谈系里的大人物们,真的心好凉。

但是其他行业或者回国大概率只会更糟吧,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 您永远不必害怕自己在努力爱别人时所表现的畏缩,甚至也不必过分惧怕在这样做时所犯的错误行为。我很遗憾,不能对您说些比较轻松愉快的话,因为积极的爱和幻想的爱相比,原是一件冷酷和令人生畏的事。幻想的爱急于求成,渴望很快得到圆满的功绩,并引起众人的注视。有时甚至肯于牺牲性命,只求不必旷日持久,而能像演戏那样轻易实现,并且引起大家的喝彩。至于积极的爱,那是一种工作和耐心,对于某些人也许是整整一门科学。——「卡拉马佐夫兄弟」(佐西马长老)

正在前往悼念/抗议活动的路上。我仍然并将继续思考抗议到底是什么,什么才是最有效的行动主义,什么样的affect(情绪/情动)可以和行动相辅相成。

#文学 #Dolstoevsky
2024/05/04 09:3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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